夜。
白门大开,似狂风吹断树木,惊吓了白门隔绝之外断垣残壁之中藏身的孤魂和野鬼,顺带惊起了几只黑色长脖的尸鸟。
尸鸟嘶叫着,落在破损的屋顶上,落在野鬼破了个窟窿的头顶上,歪着头一双双黏膜覆盖的眸子齐刷刷的往一个方向看去。
有几只恶鬼按捺不住,躲藏在破落的石壁后边寻求一个机会。黑色的利爪紧紧的扣着石壁,尖锐的獠牙上落下了口水,滴答滴答让他们嘴角兴奋的抖动着。
逆光而站的少年,笼罩在一层白色的雾气中。
哇——尸鸟嘶叫的声音,配着黑夜迷雾,如同厮杀的前奏。
咣的一声,白门关上,少年的身影陷入了黑暗之中。
反观那些蓄势待发的恶鬼被吓了一跳,躲藏在石壁后边缩了缩身子,停驻的尸鸟被吓坏了,伸展枯叶般的翅膀嘶叫着逃离。
玄衣少年打扮的白薠看了看四周,那双眸子中似有恶作剧的笑意。
并不在意潜藏的恶鬼妖怪,以及躲藏的孤魂野鬼,她走进了死气沉沉的夜色里。
夜色虚晃,四周的情形都有些看不清晰。
大约正因为如此,那些这两年新来到荒城的恶鬼妖怪开始蠢蠢欲动了。它们对彼此使了个眼色,悄悄的跳到残垣破壁上,想要借助高度优势偷袭慢慢向前走的白薠。
眼见目标越来越接近,恶鬼张大獠牙锋利的血盆大口,一个用力的向白薠扑了过去。
本以为这少年会成为囊中之物,却是它扑了个空,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,连她的玄衣都没有碰到。
其他妖怪和恶鬼见它失败,纷纷蓄势待发。只是接二连三的,想要偷袭白薠之辈都以失败告终,纷纷扑了个狗吃屎。
是可忍,恶鬼是万万忍不了了。
它一声吼叫,山摇地动,惊起了远山丛林中的鸟儿,飞鸟惊慌失措,飞上半空又四处散去。
远处的尸鸟扇动翅膀,干瘦的头骨一缩一缩的,枯骨似的爪子在地上滑动。
白薠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,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,她似乎达到了一个忘我的境界。
恶鬼们立刻群起而攻之,尖锐的爪子向白薠袭去。白薠身子一弯,轻松避开它们的袭击。比之恶鬼的凶神恶煞,白薠显得十分淡定平静。
她轻松躲开,一个侧身,一个闪身,未伤分毫。
等到恶鬼们气急败坏的时候,她才扬起眉头,“现在该轮到我了。”
不过两年没有出白门,这些恶鬼真是胆大包天!
随手抄起地上的一截枯树枝,用树枝在空中描画着什么,将看不见的画定在向她扑过来的恶鬼身上。恶鬼尖叫着晃了晃身子,身上更是灼烧一般的散发着白烟。
不消一刻的时间,恶鬼便被她给收服了。
整个世界都清静了。
“哎?小黑,那是不是白家的那个小丫头,好久不见她本喵都有些认不出了。”
“喵,好像是她……”
“奇怪,她这么晚出来做什么?”
“要不,我们跟去看看喵……”
说罢,趴在破瓦上的两只黑猫翻滚了身子起身,一只体态丰盈,一只体态健美,它们迈着小短腿朝着白薠的方向去了。
事实上,白薠的身后跟着不少的孤魂和野鬼。她的身上对它们有着致命的吸引,吸引它们的是人类的纯净和生命,但致命的是少年所拥有的力量,毕竟它们刚才也见识过她的厉害。
风吹过颓垣废址之上的野草,百鬼随行,或躲藏在四周的废墟之中,或爬在破碎的屋顶上,伸着干枯见骨的脖子望着少年越走越远的身影。
百鬼随行的盛况最后只剩下两只黑猫一前一后跟随,直到跟着白薠穿过破落的城门,越走越远来到了隐蔽的山林。
月色朦胧,山中一片稀松静谧。
“怎么越走越玄乎了,她去山里干什么?”
“对啊,她去山里干什么,喵。”
两只黑猫看着前边的玄衣少年,脚下不停的跟着,一跟就跟了大半夜的时间。他们似乎翻过了一座山,来到了另一座山。
突然,白薠停住了步子,“这里是灵伯山,你们确定还要跟着。”
“灵伯山?大黑,喵你知道这是哪儿吗?”
被唤作大黑的黑猫面色凝重,一双墨绿色的眸子闪动,“灵伯山不会……不会是白家祖庙的那个灵伯山吧?”
“喵?祖庙?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