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我阿娘苦求多年得不到的,林氏和她的儿女就那般轻易得到了?”
“他明知林氏挪用我阿娘的嫁妆铺子,却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假装不知道。”
“可我又恨他不起来,因为他把府里最重要的东西都给了我,早在几年前,他就悄摸将他的积蓄印信和私卫军都给了我!”
顾念浓无言。
荣城主看似有情又极为薄情,说他偏宠后头儿女,偏又将家业都给了长子。
这样一个人,似乎想做到对谁都好,似乎又人人都觉得他不好。
很难用一个好与坏来定义他的生平。
荣景似乎也没想要谁给他一个答案。
他自顾自道:“他一辈子得过且过,末了却将这一堆烂摊子留给我!”
“还想要我给他养儿女和小老婆,他做梦!”
他说到后来,鼻音有些发重,隐隐带着几分哭音。
顾念浓轻声道;“我的事,你大概也听说了!”
“大少爷,人这一辈子还太长,二十岁以为顶顶重要的事,三十岁看来不过尔尔!”
“荣城主已经走了,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,你无需背负太多责任,一切看自己心意行事即可!”
不甚明朗的夜色下,荣景抬头看她,眸光之中似乎有些水光,未叫人看清,他又赶忙别过头去。
自出事以来,周围人都劝他,要担起责任,照顾好弟妹与姨娘。
可从来没人想过他的心情,突然有人告诉他,不必顾忌旁人全凭自己心意而来。
荣景一时间,心绪很是复杂。
天边渐渐泛起了灰白,霞光似乎要挤破云层。
“天亮了,大少爷,你该歇歇一会儿了!”
荣景突然开口道:“叫我阿景吧!”
顾念浓怔了一下笑道:“阿景,你该歇着去了!”
她从荣景院里出来,又去看了眼秋朵儿,这个姑娘是个不错的。
从前她来城主府,也与秋朵儿打过交道。
秋朵儿躺在床上了无生气。
“荣景那臭小子,是不是想赶我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