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菘蓝迟疑了,她现在声名狼藉,跟谁走得近都是连累人。
元宝的母亲难产去世,是王牧和王大娘带大元宝的。
往日王牧带着元宝来找她诊治,沈昭也在家里,这还能说是患者上门求医。
要是她过去王大娘那吃顿饭,保不准又会被人传她是勾搭上了王牧,要带着沈昭嫁过去了。
这段时间村里村外的风言风语王大娘没少听见,明白纪菘蓝的顾虑,宽慰道:“纪大夫,咱们家是真心感激你的,也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。村里没几个读过书的,嚼舌根的就是多些,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。治好孬蛋,俺家也没啥能答谢你的,就希望你过来吃顿饭。”
心里是不想辜负王大娘一片好意的,但目前的情况确实不太方便,纪菘蓝思索许久还是拿不定主意,只好说道:“我先问问沈昭吧,这事儿过几天再说。”
“也成!”王大娘没得到明确答复,可也没被明确拒绝,依旧开心地抱着王元宝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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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子在镇子上的馄饨店坐下,解决午餐。
老王热情招呼着:“哟,麻子,好久没见着你了,最近忙啥呢?”
“唉,别提了,还不是我大哥的事儿。”麻子摆摆手,满脸疲惫地倒了杯茶喝了一口,“他就不该去招惹女人,瞧现在闹的……”
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什么,麻子噤了声,又是重重一声叹息,“不说了不说了,还是老样子,上碗大的,打包碗小的。”
这个钟点已经没什么客人了,老王煮好馄饨端过去,顺势在麻子身旁坐下,凑近了些道:“别介啊,什么事那么心烦,说来听听。”
八卦是人类的本性,这个地方相当于小型情报站,大到隔壁村谁家结婚生了男娃女娃,小到哪个婶婆子家的鸡下了多少颗蛋。
麻子是这的常客,不少小道消息都是从这听回来的。
他搅和着碗里的馄饨,像是在做什么心理斗争似的,最后一咬牙,“唉,也是看跟你熟才告诉你的,这事儿你可别说出去啊!”
“那是自然!”老王拍着胸口打包票,一般以“别说出去”为开头的八卦,都很劲爆。
得到了保证,麻子这才又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说道:“就溪源村那个张丽,前段时间如狼似虎地来找我大哥,跟我大哥睡了。结果睡完之后就威胁我大哥去找纪大夫的麻烦,不然就告我大哥强奸她。你说说,哪有这样的道理啊!”
“啊?”老王震惊,这事儿还是头一次听说呢,“我最近听得不少,都说纪大夫是个水性杨花的,难不成是抢张丽男人了?”
“什么跟什么啊!”麻子嫌弃地睨过去一眼,“你瞧瞧纪大夫那姿色,想追她的人都从溪源村排到县城去了,还用得着抢张丽的男人?”
他说着,一本正经地敲了敲桌子,着重强调道:“前段时间被抓进派出所的周海霞、张大山,听说过吧?”
老王点点头,“听说了,好像是妨碍纪大夫救人,被患者家属告了的。”
“那俩人是张丽的亲妈和亲哥!”麻子说出了最主要的关系,而后又补充道:“张丽就是想报复纪大夫,还找张大山跟踪纪大夫好几天,结果张大山还没得手就被关牢里去了,这不就随便张丽造谣了嘛!”
“这么说……最近关于纪大夫的传言,都是假的?”老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这段时间天天都能听见客人在这议论纪菘蓝,每天都有不一样的说法。
结果现在发现,这事儿居然是假的?
“怎么不是?”麻子舔了舔唇,谨慎地看了看四周,声音又放轻了几分:“说出来也丢人,张丽不是威胁我大哥嘛,那天大哥带着我还有十几个兄弟去纪大夫家里添堵,他们夫妻俩拳脚可厉害了,直接把我好几个兄弟都打骨折了。就这身手,你说哪个男人能对她动手动脚的啊?”
老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喃喃附和道:“说得也是,往常能看见纪大夫下班买菜经过我这店门口,看她样子也不像是有啥狐媚子本事的。倒是还听说,她治了几个家里困难的病人,连诊费都没收呢!”
当舆论掀起风波时,大部分人都会抛弃理智思维而选择随波逐流。
而当风波有了一瞬间的静止,人们的理智又似乎瞬间回复,不管先前说过多少骇人听闻的言论,他们在这种似是接触到真相的时刻,都会更愿意做第一个清醒的人。
然后,又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其余传谣的人。
麻子往嘴里塞了两个馄饨,略显落寞道:“可不是嘛,先前的事儿她都原谅我了,还说替我弟解决上学的问题。我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