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菘蓝收拾好房间出来,听见了陈婶的话。
本以为陈婶只是家里佣人,没想到她能直呼沈昭名字,还敢跟沈昭吐槽家中大小姐沈静,看来跟沈昭的关系很是亲密。
“菘蓝,过来坐。”沈昭朝纪菘蓝伸出手,笑意温柔地拉过她,让她在沙发上坐下。
然后,解答了她心底的疑问:“我妈难产去世,陈婶是我的奶娘。她还有个儿子,比我小几个月,跟我一起长大的。所以,陈婶是看着我长大的,是自家人。”
纪菘蓝恍惚了一下,对陈婶瞬间带上几分敬意,“陈婶,日后我们回这住,又得麻烦你了。”
“这叫什么话,这本就是阿昭的家,回来住是应该的。”陈婶被纪菘蓝弄得挺不好意思,摆摆手道:“你们聊吧,我还得去洗衣服呢,不然待会儿太太跟静静该回来了。”
说完,她就溜了,只剩沈昭和纪菘蓝两人在客厅。
沈昭握着纪菘蓝的手,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告诉她,趁此一并说了:“这些年我不在家,但我一直怀疑打断我腿的人跟林元霜有关,所以让陈婶帮我留意林元霜的动静。
“林元霜跟娘家感情要好,尤其是跟她那大哥林天石,说得上一丘之貉。沈静是林元霜唯一的孩子,跟我爸并不亲近,倒是和林天石亲如父女。林天石是县医院的主任,沈静跟县长儿子的相亲,有林天石一半的功劳。”
沈昭还想继续说说沈将离跟林天石之间的事,大门被推开,林元霜跟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有说有笑地进门了。
这姑娘跟林元霜长得有七八分像,扎了条马尾辫,穿了身时髦又华丽的蓬蓬裙。
本来是满脸笑容的,扭头看见客厅里坐着的沈昭和纪菘蓝时,脸上的笑硬生生地僵住了。
而后,她怒目圆瞪地指着沈昭,拔高声音骂道:“你这个残废怎么在这?这里是我家!你给我滚出去!谁允许你回来的?你耳聋眼瞎还是个瘸子,是回来丢人的吗?”
说着,她转身抱住林元霜的胳膊,撒泼道:“妈!你赶紧把他赶出去!留这么个残废在我们家,顾盼哥哥知道了肯定笑话我!不要让他住在这!赶紧让他滚!”
林元霜当即板起一张脸,呵斥道:“静静!不许没有礼貌!这是你大哥大嫂,这本来也是你大哥的家!你好好叫人!”
纪菘蓝慵懒地靠在沙发上,幽幽睨着母女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。
看来,这就是林元霜的女儿沈静了。
当妈的好歹还会演一演,这沈静真是刁蛮任性。
难怪陈婶都说,沈静想嫁给县长儿子,无疑是痴人说梦。
被林元霜斥责几句,沈静当即就撒泼打滚,声音变得尖锐起来:“妈!你有没有搞错!哪里来的大哥大嫂,这个残废才不配做我哥哥呢!他都滚回农村去了,这女人也是个蠢笨如猪的草包!他们不配住在这里!快让他们出去!”
林元霜装模作样地往沈静身上轻轻拍打两下当做教育,转过头愧疚地看向纪菘蓝和沈昭,抱歉道:“菘蓝,阿昭,实在是对不住。静静年纪还小,平日里也被她爸宠坏了,说话没大没小,你们不要往心里去。”
纪菘蓝翘起手,眼底勾起一抹冷漠的嘲讽,轻蔑且不屑地笑了笑,“我们怎么会往心里去?疯狗再疯,不也还拴着铁链子呢嘛。”
沈静一听纪菘蓝居然骂她是狗,当即就炸毛了,指着纪菘蓝咬牙切齿地谩骂道:“你个贱女人,居然敢骂我是狗!这是我家,不是你家!赶紧带着这个残废给我滚出去!这里不欢迎你们!”
沈昭淡漠的脸色瞬间蒙上一层阴翳。
骂他也就罢了,敢骂他媳妇儿,嫌命太长了?
“你再管不好自己的嘴,别怪我手下不留情。”他阴恻恻地扫了沈静一眼,漆黑的双眸闪烁着说不出的冷光,像封闭许久的森林,幽深又阴冷。
林元霜看着都觉得心里犯怵。
沈昭是个狠角色,要不是给他爹几分面子,也不会废了之后自己搬到村里去住。
可她和静静在沈昭眼里,向来都没有面子可言,一旦惹他发怒,她们母女俩就是沈昭随时可以掐死的蝼蚁。
林元霜扯着僵硬的笑跟沈昭打哈哈,扭头肃穆地看着沈静,厉声呵斥:“静静!妈妈平时就是这样教你为人处世的吗?马上给你大哥大嫂道歉!不然你这个月的零花钱别想要了!”
沈静不解地看着林元霜,一个眼聋耳瞎的瘸子罢了,有什么可怕的,“妈!为什么要我道歉!我说的不是实话吗?他就是个废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