睢阳候夫人眼中难掩疲惫;“之前听人说,小儿与娘娘私交甚笃,他去的太过仓促,
臣妇....臣妇便想着来问问,我儿生前可曾有过什么话或是遗物留下?”
秋凉面有不悦:“夫人,秦小侯爷与本宫曾经是有交情,可那只限于生意来往的君子之交,毕竟他是男子,我是女子,走的太近不免叫人闲话。
这份交情不至于,让他将遗物托付于本宫,叫侯夫人失望了!”
睢阳候夫人一僵,而后讷讷道:“娘娘恕罪,是....臣妇太过思念儿子,冒昧了!”
秋凉端起茶:“夫人不必如此,小侯爷若是在天有灵,见夫人如此,怕是也会难过。
还请夫人往后,多加保重!”
睢阳候夫人出去时,身形越发佝偻,她这辈子的指望全没了,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没了。
元少璟抱着儿子从一侧偏殿出来;“她来作甚?”
秋凉抱过儿子:“担心秦姐姐是女儿身的事,我们是不是知道一些,故意过来打探!”
元少璟扯了扯嘴角;“傅从容审问过伏击秦飞羽的副将,那人虽咬死了是受敌军收买。
可后来发现,他家中老娘曾经在睢阳侯府做事,
本来事情到这里也该结束了,可傅从容是个较真的,他深挖下去,发现了侯夫人的手脚。
只是,他不敢相信,当娘的怎么会去害自己唯一亲生的儿子!”
秋凉早已料到:“大概是侯夫人,担心秦姐姐不受控制,万一将来身份被人发现,殃及整个侯府吧!
秦姐姐为了侯府,付出了那么多,将原本岌岌可危的侯府,声望重新给拉了回来,也保全了侯夫人的荣耀地位,够对得起她了!”
元少璟嘴角噙笑:“你要不要提醒一下,你的秦姐姐,我只怕傅从容再这么折腾下去,有些事就瞒不住了!”
秋凉一惊,随即将儿子扔给元少璟;“我这就去给秦姐姐写信!”
她前脚刚走,后脚傅从容就进了宫。
“陛下,可曾记得,年少之时一起学艺的日子?”
元少璟给他倒了一盏茶;“丧气守孝,不能饮酒,喝茶吧!”
傅从容坐直身子看向廊外,那里积雪消融,有嫩绿的草芽从石头缝隙处,顽强的钻了出来,春天似乎快到了。
“陛下年纪最小,微臣年长,秦飞羽次之,虽不知陛下身份,彼时,飞羽对陛下如兄长般很是关心!”
元少璟捧着茶盏,垂眸不语,静静听他说年少之事。
“因着飞羽这一份关切,微臣对陛下也有了几分看顾,陛下不会以为,容景这个身份,能够一直在京城行走,不曾被人发现,是你伪装的好吧?”
元少璟一怔,抬头看傅从容:“师兄,到底想说什么?”
傅从容素来如冰山般冷峻的脸上,突然笑了出来;“师弟如今大仇得报,妻儿在身边,享受人间天伦之时,怎就不曾想过师兄了?”
元少璟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,他这是.....带着幽怨?
“师兄放心,孝期之后,师弟便让各家适龄女子呈上画像,一定替你选个人品样貌家世都不错的佳人!”
傅从容冷冷对上他的视线;“师弟来了京城,蜀地是谁驻守?”
这话有些聊不下去了。
元少璟扶额;“师兄见谅,家中管教甚严,师弟也得听媳妇的!”
傅从容得了消息,起身抱拳:“多谢师弟成全!”
元少璟挥挥手;“多谢什么呀,朕什么也没说呀!”
默默站在一旁的容五无语,陛下,娘娘都说了,秦将军的事,不能告诉别人,你这不明摆着告诉傅大人了么?
天气渐渐暖和,脱去棉衣的长欢,已经可以灵活自如,在榻上爬来爬去了。
一家三口坐在宽大的榻上。
元少璟与秋凉指着图纸;“这里是他住过的地方,推倒重来,免得晦气的很!
这处梅林保留,母妃喜爱,你和儿子也喜欢。
还有母后那里,也得重新修缮一番。”
不是说他不重孝道么,就拿傅太后出来给人看看吧。
傅太后待他不差,幼年时要不是有傅太后护着,他也躲不过那些明枪暗箭。
秋凉将企图去抓图纸的儿子拖了回来:“让孙大匠来监工吧!”
她曾经答应过替孙三墙洗刷曾经的耻辱,如今也算兑现了。
匠造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