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照他的性格,本来是能忍着不吭声的,但说出这句话的瞬间,秦朔川的脑海中浮现一个词——
撒娇。
段江言果然立即担忧问:“是不是刚刚喝的柠檬水太凉?我给你揉揉?”
秦朔川得逞似的笑着低低“嗯”了一声,主动把玩偶服拉开一点拉链,方便段江言的手离他更近。
那只手与他的肌肤只隔着薄薄一层衣料,正不轻不重打着旋,不仅抚慰着他隐隐作痛的胃部,又掀起什么异样的波澜与暖流。
段医生当然知道胃痛的时候怎么揉都没用,他又不是灵芝成精包治百病。只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亲密机会罢了:
算了,或许是因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,北山想慢慢发展才不让他表白,这么好的人,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吧。
段江言揉着揉着,忽然幽幽道:“北山,你要是有什么真的有事情瞒着我,我就——”
北山打断他:“江江你说什么,对不起我睡着了,胃疼,手也疼……”
段江言:。
算了,别欺负伤患了。
两人悄无声息腻歪了一路,大巴车停在了孤儿院门口。
“你手上的伤口,要不跟我回医院重新处理一下吧。”段江言不舍得和他分开。
北山始终坚定道:“不。”
段江言劝说了一路都无果,最终只能放弃,心中不舍的情绪顿时达到了顶峰。
因为他不是北山的男朋友,无名无分的,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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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路上,段江言开着车,忍不住既伤心又甜蜜的回忆着一整天的经历。
他担忧北山那只漂亮的右手上会留疤,但北山却笑着说:“没关系,万一留疤了就当是保护过小江医生的勋章。现在祛疤技术也很好,你不喜欢咱们就不要。”
想到这里,他又有点脸红。北山自己的手,居然是考虑我喜不喜欢、说的是“咱们”……虽然没看到脸,段江言却已经彻底确信自己坠入爱河了。
夜晚的京城不太堵车,段江言一路走高速加绿灯回到自家医院。
做梦似的换掉圣诞老人的衣服、洗漱洗澡,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边复盘一整天边傻笑。
实在是睡不着。
走廊传来脚步声,然后是隔壁病房的关门声。
“狗不太嫌”先生也约会回来了?
段江言坐起身,正好一天没查房了,也该看看他现在发不发烧。
通过用看讨厌的人的方式,让自己过分热烈的心情降一降温。
毕竟一看到某人就会心情恶劣心如止水。
他坐起身,穿上外套下床,夜晚查房他习惯了悄无声息走路,慢慢悠悠走到秦朔川的病房前。
秦朔川的手刚刚在楼下重新换了药和绷带,并且威逼利诱给他换药的护士长,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他受伤了。
在段江言面前适度撒娇是一码事,真疼起来不想让他担心又是另一码事。
掌心的伤口其实一路上都撕裂似的疼,碘酒和消毒药粉渗入伤口,如同撒盐似的钻心又如火烤,一路顺着手臂往上蔓延。
拉伤的手臂也几乎无法用力,一动就痛感加倍,寒冬腊月的天气,秦朔川咬牙,疼得额角都泛起薄薄冷汗。
方才护士长拿着他的抽血报告单善意提醒,各项指标仍旧没完全恢复,明天早上可能还得挂一个消炎的吊针。
明天早上应该轮换到右手输液了,万一段江言看到怎么办。
秦朔川蹙眉,却忽然听到有敲门的声音。
他反应极快,立刻把受伤的右手往床边的被子后面一躲!
段医生查房时是个急性子,敲完门就会立刻进来。
果然,下一秒段江言就走了进来,职业微笑道:
“秦董晚上好哦,查房……嗯,您怎么出了这么多汗?身体不舒服吗?”
秦朔川见他往里走,顿时做贼心虚,不动声色把右手伸到被子下面盖住。
他抬起左手,不太自然擦了擦额角生生疼出来的冷汗,平和道:“有点热。”
段江言于是更疑惑了:“热的话您怎么不脱衣服?在医院得换上病号服。”
虽然他穿着这件休闲毛衣确实显得格外温柔也格外好看,真是人模狗样又帅帅的。
但都已经约会结束了,还不赶紧换衣服。
秦朔川被段江言怀疑的目光盯着,顿时心如擂鼓,想换衣服肯定得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