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打算继续看热闹,听一听这母子俩一路艰辛不易。
一听李子俊这话,李二婶瞬间变脸;“我说大侄儿,你这话啥意思?
你们一走两三年,家中田地给了别人,就这房子也是我和你二叔打理,
还有祖先祭祀扫墓,那可都是我们,你这突然回来,就把我们赶走,还讲不讲天理了?”
她以为李子俊一家不会再回来,就把自己家的房子给了儿子成亲用。
当初也跟亲家说好了,这小两口成婚后,房子都是现成的,不用再麻烦。
这要是再回去,只怕儿媳和亲家那头都不会愿意。
所以,这房子,李二婶是打死都不会让的。
罗氏一气儿喝了半碗水,这会儿也缓过气儿来了;“二嫂,你这啥意思?
你这是存心想占了我家房产?”
李二婶脸色难看:“啥占不占的,你们当初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,就留下几间破房子。
这几年,我为了照看这几间破屋子,前前后后修补,都不晓得花了多少钱,你这会直接就把人赶走,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?”
罗氏扶着门框起身;“你.....你咋能说出这种话啊?”
李子俊也瞬间变脸:“二婶,这房子是我们家的,不管你说破了天,也不能强占了去,我就不信,族里长辈还能看着这事不管了?”
原本打算跟母子俩大闹一场的李二婶,突然就停了下来,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子俊。
“我说大侄儿,你不会以为,你还是那个长辈跟前,读书上进有本事的后生吧?”
李子俊敏感察觉,李二婶这是话里有话。
“二婶,你想说什么?”
李二婶双手叉腰,鄙夷的目光在母子二人身上来回扫荡:“你一个阉人,叫李家村后生都跟着你丢人,连说亲都不好说。
我要是你,就在外头找棵歪脖子树吊死算了,哪还有脸回老家来丢人现眼?”
李子俊面色阴沉;“二婶,你在胡说八道什么?”
李二婶朝他裆下位置看了一眼:“你大概不知道,你的名声十里八村都晓得了,你那先生,气得这辈子都不好意思再教书了。
你还在这儿装腔作势,真是好笑的很!”
咚的一声,罗氏一头栽倒在地上。
“娘!”李子俊狠狠瞪了李二婶一眼,扶起老娘进了屋里。
等罗氏醒来才知道,不但房子没了,就连地也被人给占了,只因她儿子那点事,眼下村里人都知道了,拿她当绝户对待呢。
“不活了,这日子没法活了啊!”罗氏从醒来之后,就一直放声大哭。
李子俊坐在他曾经的书房里,手指在书柜桌面上掠过。
曾经放书的地方,现在全是各种坛坛罐罐,被李二婶搬走之后,上面留下一层污渍印子。
他从床下拖出一个箱子来,那里头放着很多他收藏的东西。
有先生给他批复评优的文章,有挚友的来信,还有.....秋凉曾经送他的竹编蚂蚱。
他不知这样的东西,为何会出现在箱子里。
大概是那时候,年纪还小,还没开始诸多的权衡利弊与算计,只当是妹妹的 一番心意吧。
李子俊捂着脸,不明白为何就落到了今日这地步?
秋凉,她为何就不能像前世一样,对他的爱,从一而终呢!
果然,这世上的女人都是善变的,她们都是贪慕虚荣的势利鬼。
若是可以重来一世......
“着火了!着火了!快救火呀!”大火照亮了黑沉沉的夜空,陈旧的老房,在大火中渐渐塌陷,发出轰隆倒地的声音。
“啊!”秋凉满头大汗从睡梦中惊醒。
元少璟连忙起身,扶着她的肩:“怎么了?做噩梦了吗?”
秋凉喉咙一阵干疼,已经许久不做噩梦的她,不知为何,又梦见了前世那场大火。
醒来时,尘烟熏烤的灼伤,似乎让人身临其境。
“我....我又梦到了那场大火!”
元少璟给她倒了一杯水,轻拍着她的背:“不会的,徐惠已经被我挫骨扬灰,还特意让人下了禁制法阵。
不管这术法到底是真是假,断然不会再让她有重生的机会!”
秋凉靠在他的怀中,心渐渐安稳。
不管徐惠有没有再次重生的可能,她断然也不会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。